石人乡板桥灯
“胀灯”。是用激将法,激励人们大闹花灯,由本村村民互相激励,也有村与村之间相互激励的,还有女孩嫁到外村,由女婿激励娘家村庄的,激励的物资一般有钱、红布、火炮、烟酒、鞋等。“胀灯”的标准往往以灯的板数多少,连接的长短而进行讨价还价。甲村民说我出一百元,乙村民说我出二百元,就这样层层加码,哄抬市价,把桥灯胀的越来越长,把大闹花灯的前奏曲吹的响彻云霄。于是有的村规定每户扛抬一桥,有的则按男劳动力每人一桥,村村处处呈现一派家家无闲人,忙着闹花灯的丰年农家乐形象。
“备灯”。包括放龙头板,和砍龙头竹两个环节。石人人抬龙灯有着古老的传统,把放龙头板和砍龙头竹看的十分庄重。每年元宵玩灯结束,要把用过的龙头板抬到祠堂或庙宇作为镇村之宝物高高搁起,不让他人随便乱动,以求全村太平清吉。次年春节发动抬龙头灯时,只要谁敢把龙头板放下来,谁就得把龙灯组织起来,否则将受到全村人的指责。因此放龙头板是一件很慎重的事,非地方权威人士是不敢轻举妄动的。放龙头板时,先放三响火铳,接着燃放鞭炮,敲锣打鼓把龙头板从高处放下来,披上红布,前呼后拥,扛抬着送到编扎龙头的堂屋里去。所经之地,家家户户燃放鞭炮,谓之祈安接福。砍龙头竹同样很庄重,砍竹者们手提大刀,腰围红布,一路敲锣打鼓上山,到了竹林地先鸣放火铳,再把红布捆扎在竹林中最老最大的毛竹上,插上香纸,燃放鞭炮,以求木竹丰茂,年景风调雨顺,然后选择粗大节稀的毛竹砍下,披上红布敲锣打鼓连同竹技一同扛进村庄。每当此时,都有一大群儿童跟随其后,欢呼着,跳跃着,夹道欢迎的大人们,脸上挂着笑容,仿佛期待着一件大喜事的来临。
“出灯”。待家家户户的桥灯制作好,龙头手们便择定晴天的晚上出灯。当日下午由两位小鼓手抬着大鼓大锣绕村走着敲打着,后面跟着一大群了孩子高声唱着催灯歌、龙头歌,“咚咚咚,叮叮叮,在家晚上好出灯,龙头朝屋,买田做屋,龙头朝间,生子做官”;“龙嘴一呀(张),财喜搬进家”;“龙头一搭,保家又保国”;于是家家户户便紧张的忙碌开来,妇女们趁早做晚饭,男人们忙着擦灯板,换上青一色的衣服,绑上纯白色的绑腿,如同上战场一般,严阵以待。
夜幕将临了,每板桥灯都点燃蜡烛,摆入厅堂,厅堂中央的火盘,燃烧起檀香柏木和茶叶,以示吉庆。此刻整个厅堂香烟燎烧,金碧辉煌,火铳三响,家家鞭炮齐鸣,健儿们个个灯板上肩,万灯齐发,星星点点,涌向接灯场。首先一板板分散的桥灯连接起来,再接上龙头、龙尾形成条巨形火龙,走村串乡时,配之古乐,鸣放火铳,浩浩荡荡,一望数里,如蛟龙出海,似银河落地。灯会时,数班乃至数十班桥灯汇集一地,龙头咬着龙尾,龙尾接着龙头,到处是灯山灯海,火树银花,使人仿佛至身与仙山琼阁。
“圆灯”。石人桥灯灯会一般要进行三到五天,元宵之夜既是玩灯的高峰期,又是灯会的结束期。这一夜玩灯者和观灯者都通宵达旦,尽乐尽兴,直到把这只只彩灯摔个稀巴烂为止,当地俗话叫做“打破大门养大猪”,意思是妇女姑娘们剪的灯花应该打破了,让她们腾出手来养大猪发财致富去吧。因此,石人人不会因摔破了花灯而不快,反而认为是一件吉利的事,怪不得他们玩起来那么忘情,那么置一切于不顾。石人人抬桥灯不分姓氏,不分宗族,都以行政村或自然村组织队伍。每次灯会都以“大包围”的形式结束。在圆灯之夜,石人汪宅村桥灯都要绕村一周,一条长长的巨形火龙,象征着团结,象征着力量,预示着全村人们团结一致,共同奋斗,建设美好家园,创造更加辉煌灿烂的明天。圆灯时按传统的习惯,连接在一起的桥灯,最后都要抬到村口之外去拆开,撕下龙须,灯花鳞片就地烧掉,含有“驱邪恶”,“送瘟神”之意。然后龙尾在前龙头在后,倒退着回村,说是“虾龙回宫”,祈望新一年里太平清吉、人寿年丰。
“搁起灯桥板,犁耙当当响”,每年灯会一结束,农民们便带着玩灯时的余兴,投入紧张的备耕生产,争取以丰硕的劳动成果迎接下一年度的桥灯会的到来。